调查与研究｜“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

由市人大常委会组织调研与编纂整理的《调查与研究》日前结题成稿。该书文稿涵盖了柳州市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建设等领域，文稿论点、论据、论证、反思等体现的原创性、启发性和前瞻性，弥足珍贵。

为展示《调查与研究》一书的成果，《柳州人大》杂志2025年第3期转发了该书的两篇调研报告文章——《“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和《他们唱的偏偏就是柳州——著名民歌〈黄杨扁担〉相关地名考证》，以飨读者。

《“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一文，考证了《刘三姐》彩调剧创作及拍摄成电影、傅锦华等艺术家代际传承等内容，“柳州鱼峰歌圩”的形成及与时俱进成为线上线下最具热度文化品牌的过程；首次完整阐述了彩调剧作者与电影编剧乔羽“署名官司”的由来和结果；论证了“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的基本事实，以及论证了柳州的“刘三姐文化”的发展历程。

《他们唱的偏偏就是柳州——著名民歌〈黄杨扁担〉相关地名考证》一文，充分论证了歌词中“挑担白米下柳州”即是指我们的柳州，“挑白米”不是做生意，而是挑着当地的优质特产，在途中换盘缠来找刘三姐学唱歌。

在这两个调研课题的基础上，2024年2月27日，市第十五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次会议审议确立了20名市人大代表联名提出的《关于加强“柳州鱼峰歌圩”品牌建设　推动歌仙刘三姐文化旅游的议案》。该议案得到市委的高度重视，得到市政府的积极响应，已取得实质性进展：柳州刘三姐文化展示中心建成并向市民开放，“柳州鱼峰歌圩、全国山歌圣地”的IP属性，得到全国各族山歌爱好者的广泛认同，“柳州刘三姐、人民山歌会”的品牌效应更加声名远扬。

“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

一、“刘三姐文化”的起源

彩调剧《刘三姐》是柳州人打造的经典艺术品牌，至今仍在传唱。这是一部柳州人用柳州特有的彩调剧种打造出的地道柳州作品，剧中贯穿了当地人耳熟能详的语言、文化、习俗和生活场景，是纯粹“柳州制造”的艺术精品。1960年，《光明日报》发表评论文章，高度赞扬了彩调剧《刘三姐》：“如果把这些山歌比作花朵，那么，翻开剧本，我们就像走进百花盛开的花园，每一朵都有自己的色彩，每一朵都发散着清香，琳琅满目，撩人眼光。”

时间回溯至1959年前后，全国上下掀起了向国庆十周年献礼的热潮。当时，柳州市委宣传部选定了民间传说“歌仙刘三姐”作为献礼剧目的创作题材，由市文化馆的“笔杆子”来完成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创作。

在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创作，与刘三姐的文化影响一样，由一人到多人，再到群众创作，最后形成了浩浩荡荡的声势。根据资料统计，彩调剧《刘三姐》共创作了九个方案，能明确时间节点的，除1959年2月曾昭文写成彩调剧《刘三姐》第一方案外，之后集体创作的其他方案有1959年7月的第三方案、1960年2月的第五方案、1978年1月的第八方案、1992年1月的第九方案等。

（一）“刘三姐”登上彩调舞台

一本1959年7月6日印制的彩调剧《刘三姐》（第三方案）初稿上，“未定稿，勿外传”字样映入眼帘，泛黄的纸张诉说着历史的沉淀。这一堪称柳州文化史上令人拍案惊奇的剧本，其背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故事。

彩调剧《刘三姐》第一方案写作始于1958年岁末至1959年初，由原市文化馆创作员曾昭文为国庆十周年献礼所创作。

1959年3月，彩调剧《刘三姐》在柳州首演。从此，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在茶余饭后无不谈起《刘三姐》。

1959年4月，在全区向国庆十周年献礼重点剧目汇报演出大会上，彩调剧《刘三姐》从众多表演节目中脱颖而出，受到了全国文艺界的高度赞扬。时任中国戏曲研究院院长张庚说：“这个戏地方色彩、民族特色非常浓郁，内容新、形式美。”著名诗人、戏剧家张敬之说：“这个戏足以迷住北京观众。”

部分同行在欣赏《刘三姐》之余，也指出该剧存在结构不够严谨、剧情发展太平稳等瑕疵。

1959年5月，柳州市委宣传部决定由曾昭文等11人组成《刘三姐》创作组，由邓凡平、牛秀、黄勇刹、曾昭文、龚邦榕（包玉堂稍后加入）执笔。以此作为标志，《刘三姐》的再创作，从曾昭文的单枪匹马变成了群策群力的创作集体，剧目创作的速度与质量因而也得到很大的提高。

1959年7月，创作小组根据收集到的25万字的山歌集、30多万字的传说故事等素材，创作出有“歌圩”“定计”“说媒”“对歌”“禁歌”“出走”“成仙”等场次设计的《刘三姐》，并对刘三姐的艺术形象定位为“智慧进取女性”。剧中有刘三姐出生于河池宜州、从下枧河顺江漂流而下之说，其实是当时文艺创作为了增强情节戏剧性的效果而写，并非就认定是生活的真实。假如当时剧本写的是出生于柳州，现在传说的也就是柳州了。

为了达到更好的舞台效果，彩调剧《刘三姐》创作组邀请名家协助，剧本共修改了九个方案，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第三、第五方案。有一些方案因不符合舞台实际情况而没有排演。

回顾起彩调剧《刘三姐》，原市彩调剧团副团长吴源智说：“剧目经过精雕细琢，既保持传统特色，又能推陈出新、去伪存真地创新价值，不但为人们所喜闻乐见，更是成为当时欣赏舞台剧的艺术标杆。”

彩调剧《刘三姐》剧本摆脱了传说故事的窠臼，重塑了一个美丽聪明善良的刘三姐形象，故事背景契合当时翻身解放当家做主的广大群众的价值取向，并吸取了大量当时流行的柳州山歌。这些要素极大地感染了广大观众，他们为三姐之喜而喜，为三姐之忧而忧。

柳州彩调剧《刘三姐》在广西各地巡回演出后，掀起了“刘三姐热”。素有“歌海”之称的广西，一时间彩调剧、壮剧、采茶剧、侗戏、苗剧等齐上阵，与刘三姐相关的文艺演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据统计，仅1960年全区演出《刘三姐》的单位就有1200余个，参加的演员达58000余人。这种规模在全国也是没有先例的。

彩调剧《刘三姐》剧照。

上世纪60年代初，由柳州彩调剧升级的广西民间歌舞剧《刘三姐》在北京共上演76场，观众达11万多人次。柳州彩调剧团副团长、刘三姐扮演者何佩云参加1960年文代会还曾受到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从1960年7月至1961年8月，《刘三姐》在全国巡演，共演出362场，观众达58.2万多人次。

上世纪70年代末，随着剧本的第八方案问世，《刘三姐》经过十多年沉淀后，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全国巡回演出，在全国巡演达500场，出访10余个国家。随后，全国多地根据柳州彩调剧改编演出《刘三姐》，在祖国大江南北刮起“刘三姐旋风”，掀起了“人人竞演刘三姐”的文化热潮。

在这个大背景下，参加文艺会演的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扮演者中，先后涌现了数十位才艺、口碑俱佳的演员，在社会产生了广泛的反响。从上世纪六十至八九十年代，马若云、傅锦华、何佩云、廖金玉、马婉玉、雷玛玫、刘凤英、练凤英等，都曾是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扮演者。经资料查验，官方虽没有统一明确的一、二、三代刘三姐扮演者的说法，但她们作为一个演员群体分别在不同年代的舞台上塑造了栩栩如生的刘三姐形象，给人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而傅锦华无疑当属第一代“刘三姐”（即1959年—1966年“文革”前所有舞台刘三姐的扮演者）中最著名、最重要的代表。

可以说，就是以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演出为基础，发展到《刘三姐》在广西的盛行，成了广西各地剧团发现人才、培养人才的一个大熔炉。如柳州市桂剧艺术家刘凤英回忆道，1960年，年仅16岁、在柳州市桂剧团工作的刘凤英接到任务，临时抽调她到彩调剧团中饰演刘三姐。排练了没多久，剧团就到南宁参加全区有数十个剧团参演的《刘三姐》文艺会演，而且一演就是近一个月。

柳州人自己编戏把刘三姐从民间传说变成“刘三姐文化”符号，“刘三姐”也就这样一步步从柳州走向广西、走到全国，并蜚声海外。

（二）电影《刘三姐》名扬四海

电影《刘三姐》，源于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正是得益于彩调剧《刘三姐》扎实的剧本，1961年拍摄的由乔羽改编、苏里执导的电影《刘三姐》一经上映，即成为经典的旷世佳作，影响力流传至今。

回溯至1959年，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是第一个公开演出并公开发表关于刘三姐传说的剧本，刘三姐也因此被确定为“用山歌同财主作斗争，用山歌讴歌生活和爱情”的具有反抗精神的民间歌手。随着《刘三姐》在全国的巡回演出，它受到了广泛的赞誉，用现在的说法，可谓“圈粉”无数。

1959年7月，《剧本》月刊编辑部在北京召开了《刘三姐》剧本座谈会，对彩调剧《刘三姐》给予了高度评价。

彩调剧《刘三姐》也引起了中央歌舞剧院著名词作家、剧作家乔羽的高度关注。乔羽邀约长春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苏里，专门来到柳州观看彩调剧《刘三姐》。看完剧后，乔、苏两人感到既惊喜又震撼，便有了将其改编拍成电影的想法。这恰好与广西方面不谋而合。

1960年，乔羽和苏里两人接到自治区拍摄电影《刘三姐》的邀请后，再次来到柳州，就住在柳州饭店里，以彩调剧《刘三姐》为原型创作电影剧本。乔羽夜以继日，12天就改编完成剧本原型。苏里也很快编写完分场镜头。

电影《刘三姐》剧组成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选取扮演刘三姐的演员。

柳州市桂剧艺术家刘凤英说，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电影《刘三姐》的导演，竟然是通过看文艺会演的方式选角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演员和剧团都汇集到了南宁。100多个剧团有一个共同的任务，在这里表演《刘三姐》。刘凤英当时不知道的是，苏里、乔羽正坐在《刘三姐》文艺会演的台下，仔细观看每一位表演者的演出。

来自广西文艺干部学校、柳州融安籍的彩调剧演员傅锦华，是扮演刘三姐的第一人选。

电影《刘三姐》中刘三姐的歌声清澈悠扬，让人百听不厌，成为广西地域文化的象征，她的演唱者正是傅锦华。

但是为什么电影《刘三姐》中，刘三姐的扮演者最后却成了黄婉秋呢？了解到其中的曲折，不禁让人心生感慨和敬意。

在选角时，傅锦华22岁，五官大气，气质稳重。来自桂林戏剧学校的学生黄婉秋彼时17岁，拟扮演刘三姐恋人“阿牛”的妹妹“小舟妹”。但试镜后，导演苏里觉得，黄婉秋清纯漂亮，活泼可爱，更符合来自山间的少女、长相夹杂着生命力和野气的甜美的刘三姐形象，与傅锦华演绎的歌声高度契合。经综合考虑后，剧组以声定型，最终决定由黄婉秋扮演刘三姐，而傅锦华为刘三姐的幕后配唱演员。可见，选角的这个过程本身充满了偶然性、戏剧性。而且把拍摄地点选为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都反映了导演、编剧和作曲家们对电影《刘三姐》拍摄效果的精益求精。

正如观众所见，电影《刘三姐》后来之所以大放异彩，让无数观众领略到“刘三姐歌谣”文化的魅力，其中除了黄婉秋的精彩演绎外，傅锦华的精彩配音演唱更是功不可没。

回顾彩调剧和电影《刘三姐》往事，大家觉得，只有柳州这样的山歌文化土壤才能培养出这一代又一代鲜活而精彩的“刘三姐”。正是有了柳州老一辈艺术家的辛勤付出，戏剧和电影在创作、演绎时才如此有广西的独特风味。

1961年，电影《刘三姐》拍摄完成，放映后受到各地观众的普遍欢迎，迅速风靡全国。同时，这部电影也在港澳、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爆红，一票难求。当时香港的院线还为电影《刘三姐》做了大幅的广告，广告词是：“誉满东南亚，风靡全港九，山歌片之王。”

（三）“柳州融安歌仙”傅锦华

作为出生在柳州融安县的广西彩调剧演员，傅锦华虽未出演电影中女主角，却以歌声塑造了经典，令人肃然起敬。

傅锦华主演的《刘三姐》宣传海报。

1938年12月29日，傅锦华出生在融安县长安镇常胜街。她的父亲母亲都爱唱歌，隔三差五就在小女儿面前唱刘三姐。受到父母的影响，傅锦华也非常喜欢唱歌，小小年纪就爱上了表演，经常跟着业余剧团的演员一起在街头演出。17岁这一年，她进入广西文艺干部学校，接受系统训练。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再加上勤奋刻苦的练习，让傅锦华很快从同学们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学校有名的尖子生。

1960年，长春电影厂打算拍摄以刘三姐为主人公的电影，并计划通过文艺会演的方式选拔主要演员。对这一次文艺会演，有着丰富表演经验的傅锦华当然是全力以赴。于是，她开始了练声练唱，熟悉剧本故事，把自己完全沉浸在刘三姐的世界里。

在演唱过程中，傅锦华下足了功夫。令人几乎不敢相信的是，拿到著名电影音乐人、作曲家雷振邦所谱的刘三姐曲子以后，她特意增加了一些用心的设计，大胆地使用了许多富有广西特色的装饰音，丰富了曲调的表现形式，让歌曲更加美丽动听，富有旋律感。这样的改变，超乎剧组的预料，效果令人惊喜。

当时在录音现场，傅锦华这位来自融安县的苗家妹子，一开口便震惊四座，她的声音甜美，婉转，生动，又带有山野天籁之音的味道。起初，傅锦华还很担心自己的歌声太“野”，生怕过不了关。没想到雷振邦竟非常满意，他夸奖傅锦华说：“刘三姐的歌经常是在山头田间唱的，你的野味就正好符合这个要求。”

傅锦华凭借自己独特的嗓音，加上自己的再创作以及对歌曲的表现力，打动了雷振邦，得到了他的认可。如今我们在这部经典的电影《刘三姐》里听到的力量感十足的声音，正是来自傅锦华。傅锦华就这样以声代演，创造了歌声刘三姐的经典。

完成电影配唱工作以后，傅锦华回到广西彩调剧团，演出了彩调剧版本的《刘三姐》，同时还表演了《王三打鸟》《李双双》等数十个经典剧目。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960年7至10月，自治区文化局以柳州彩调剧《刘三姐》为基础改编成歌舞剧《刘三姐》，由柳州彩调剧团演员与百色、南宁、桂林等地的演员，组成表演团体赴京表演，4次进中南海怀仁堂演出。傅锦华再一次站在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面前，用实力诠释演员的风采。毛主席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刻，看到“刘三姐骂媒婆”时，还指着她的身影对身边人说：“这个刘三姐，演得不错嘛。”

上世纪60年代，傅锦华凭借刘三姐这一角色享誉业内，广受欢迎。演绎了诸多艺术作品的她，还获得了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2005年，在纪念中国电影百年华诞当代中国电影音乐庆典活动中，彩调表演艺术家傅锦华荣获当代中国电影歌曲优秀演唱奖。

2008年，傅锦华被认定为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彩调剧成全了傅锦华的价值，她也成就了彩调剧的辉煌，更成就了电影《刘三姐》的经典。她的艺术贡献，永远不会被人们遗忘。

二、电影《刘三姐》著作权的归属

1990年9月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颁布后，引起了国内业界人士对著作权法的广泛关注，柳州彩调剧《刘三姐》各著作权人开始重视版权保护事宜。

据彩调剧《刘三姐》创作集体中的牛秀及龚邦榕二位作者当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相比电影《刘三姐》的巨大成功和影响力，彩调剧原作者群却有强烈的“被遗弃”感。因为电影拍出来后公开上映时，署名是“编剧：乔羽”，并注明是“根据广西壮族民间传说编写”，却只字未提“根据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改编”。因此，依据《著作权法》，维权的焦点主要在编剧的署名合不合法上。

牛秀说，他们分别向柳州市委、国家文化部以及中国歌剧舞剧院反映了署名不当的情况。并整理资料为《刘三姐》著作权申诉“平反”，从1992年4月到1993年12月，他们通过不同的途径向乔羽提醒，但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表态。

中国戏剧家协会出品的《百年百部优秀剧目典藏》剧目单中《刘三姐》创作者的署名。

1995年1月20日，受创作组委托，彩调剧《刘三姐》作者之一邓凡平给电影《刘三姐》导演苏里写了一封信，向苏表明了他们对乔羽的态度，并表示必要时将对簿公堂。不久，苏里回信，表示愿意作为双方的调解人。之后，双方又有过在桂林、柳州的谈判约定，但因为种种原因，终未达成协议。

从1995年夏天开始，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原班作者曾昭文、龚邦榕、牛秀等人，在律师的协助下搜集材料，备案起诉乔羽在60年代对柳州彩调剧《刘三姐》剧本的侵权。此时，距离电影《刘三姐》上映已过去了34年。

1995年9月28日，彩调剧《刘三姐》的作者们以“诉讼代表人”的名义给乔羽发出一封信，提出一套解决问题的方案。10月11日，乔羽回信称：“此类争议采取诉讼方式解决，不是最妥当的办法”，并同意柳州方面提出的“电影《刘三姐》是根据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改编或移植的”署名申明。

据当时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市长徐伟崇、曾任市文化局局长的刘沛盛、曾任广西彩调文化艺术促进会副会长的何振强介绍，柳州市政府曾在1996年5月从政府层面组织进京与乔羽面谈，由于类似的维权没有可借鉴的先例，署名问题仍然未决。

1999年4月，柳州彩调剧原作者群将一纸诉状递到了柳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电影《刘三姐》的编剧，被柳州彩调剧《刘三姐》的作者起诉！此事惊动了中宣部和自治区的主要领导同志。

后由中宣部领导出面，经过自治区党委主要领导同志、柳州市委层层斡旋，1999年5月，在之前沟通的基础上，徐伟崇再次带队赴京协调。双方这一次见面恳谈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最终达成初步协议：乔羽及电影方同意在再版《刘三姐》电影光盘时须加注字幕“根据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改编”字样；同时柳州彩调剧原作者群于1999年7月向市中院撤诉。一场撕扯几年的《刘三姐》署名纠纷，以双方握手言和而结束。

行文至此，本课题调研组还了解到，歌曲《山歌好比春江水》的维权，在自治区党委的重视之下，也获得了圆满解决，现已规范署名：作词、编曲为柳州《刘三姐》创编组，改编为广西《刘三姐》会演大会。这首歌是柳江“冠军水”的最好代言。2025年年初，在柳州市第十五届人大第六次会议期间，又有人大代表提出建议，把这首柳州原创歌曲加大宣传力度并加以创新传承运用。

三、刘三姐在柳州的足迹

刘三姐的故事在我国西南部，特别是在两广各地都有传说，其身世及民族等也有多种说法。据目前查阅到的各种资料，有说她出生于宜州，有说出生于罗城，也有说出生于广东，甚至于她的名字叫刘三姐、刘三妹、刘三姑的均有。关于刘三姐为中唐时期人，壮族，父母早亡，与兄刘二相依为命，爱唱山歌，常以山歌为武器讽刺权贵、为乡亲讨还公道。后因受到迫害落水，被老渔翁救起，遂寓居柳州市的鱼峰山下传歌，并在山下小龙潭骑鲤鱼升天。这一传说得到了广泛认可。实事求是地说，刘三姐并非某一个具体的人，而是壮族人民根据自己对山歌的体验和理想追求，以众多形象集大成，而塑造出的心目中一位“歌仙”的化身。

鱼峰山对歌坪的刘三姐雕像。

广西是壮、汉、瑶、苗、侗等民族的聚居地，各个民族都有各具特色的山歌流传，而且都常常与刘三姐的传歌联系起来。

柳州是全国唯一一座城市中心有歌圩且日日歌不断的城市，也是刘三姐的传歌、成名和成仙之地。柳州各地均有各种调子的山歌流传，大多也都有与刘三姐传歌相关的传说。

柳州市民俗专家黄晓平说，相传刘三姐所唱山歌调子和歌曲并非依据什么歌本，全是由她触景生情，广征博采，兴之所至，随口而出的。因此，她的才华才被这么多民族所仰慕，她的山歌才以这么多种调子和形式流传。

刘三姐在柳传歌有不少记载，其足迹还曾涉及柳城、鹿寨、三江等县区。

（一）刘三姐在柳州城的传说

1．刘三姐在柳州城的传说最早见于民国时期著名的民俗学家、革命烈士刘策奇（广西象州人）笔下。据刘策奇1925年在《歌谣》周刊第82期发表的《刘三姐》一文记载，鱼峰山上在观音阁左侧旧有刘三姐石像，叠脚而坐，旁置一石麻篮，如绩麻状。传闻刘三姐系广东潮梅人，有唱歌之天才，走遍两粤，不获一对手。后至立鱼峰，遇一农夫，与彼对唱，一直唱过三年又三月，三姐竟然化为石像，而农夫也不知何往，只留给后人无尽的想象。

2．经广西已故作家肖甘牛、肖泽昌等文化人士收集整理，刘三姐在柳州城的传说较为典型的是以下故事：

宜州城外，下枧河边，李小牛与刘三姐两小无猜，私定终身，却被财主莫怀仁以触犯礼教为由绑了起来，丢进河里。李小牛随即淹死，刘三姐在水中抓得一块烂木板得以幸存。她随水漂流到柳江被一老渔翁救起。她认老渔翁为义父，在柳州鱼峰山下小龙潭村定居下来，继续在柳州传歌。后被闻讯前来的莫怀仁所害，在葬礼上（或说被迫从山上跃入潭中）骑鲤升天。

另有一说是刘三姐之兄刘二因恼恨刘三姐到处唱歌惹事，趁其在崖上砍柴，砍断其攀附的籐条，使其坠入江中。三姐被籐条盘护漂流到柳江鹞鹰洲被老渔翁撒网救起。

3．刘三姐生前死后，都有各种传说流传，比如鲤鱼岩、刘三姐岩、刘三姐煮石头、穿石头，满木树、阴风洞、云梯等传说，十分丰富多彩，特别是其在鱼峰山下定居传歌的故事。

现鱼峰公园以歌仙刘三姐民间传说为主要文化内涵，现存“三姐岩”“对歌坪”等遗址，三姐岩内有“传歌、对歌、成仙”群雕，山腰对歌坪处立有用大理石雕刻的刘三姐塑像。鱼峰山脚小龙潭中一“南潭鱼跃”雕塑，是为纪念刘三姐骑鱼升天成仙的美丽传说。为了更好地打造、传承刘三姐主题文化，近年来，鱼峰公园新建了刘三姐文化长廊、刘三姐故居等景点，让群众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到刘三姐文化魅力。

1963年春，当代文豪郭沫若登临鱼峰山，听闻刘三姐和众乡亲唱歌传歌的故事，诗兴勃发，即撰书绝句一首，镌刻于刘三姐雕像北侧山崖上，诗云：“立鱼峰半歌声发，应是刘三姐再来。驾驭鱼龙飞九有，神州到处是歌台。”

西南官话山歌被认为是柳州山歌中的“普通话”，流传在各个民族中，成为一种通用的山歌。今常聚集在鱼峰山下的山歌手对歌或表演所唱的大都是西南官话山歌。作为鱼峰山的歌仙，刘三姐自然被人们奉为始创者。

现在鱼峰山的半山腰东面，有一处对歌坪，刘三姐的雕像就靠崖壁处。雕像亭亭玉立，身体微侧，素手前伸，嘴唇微张，似在放歌，相传刘三姐就与村民常在此唱山歌。“大路不平众人踩，情理不通众人抬……”

“鱼峰山上姐成仙，留下山歌万万千。如今广西成歌海，都是三姐亲口传。”

至今，三姐鱼峰山下传歌的故事仍为人所津津乐道。多少年来人们因纪念和传唱刘三姐山歌而汇聚于鱼峰山下，自发形成了“柳州鱼峰歌圩”。这里长年不断的对歌活动，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山歌爱好者，歌声萦绕的每棵树下，都是他们心中的“大榕树”。

（二）刘三姐在柳城县的传说

宜州下枧河汇入龙江，于柳城县凤山镇的南丹村与融江汇合注入柳江。

传说壮族歌仙刘三姐当年为了躲避财主的欺压，乘船从下枧河沿龙江而下，在青山绿水间一路传歌，到了马山乡北浩屯，她和哥哥刘二在这儿住了半年。白天，刘三姐和老百姓一起干活，晚上教老百姓唱山歌。夜里常常坐在码头，用歌声唱出穷人的心声与不平，用歌声表达自己的思乡之情，当地许多百姓都为之动容，连龙江两岸的动物也听得入了迷，沉醉其中而不思离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山野生灵无声无息地化为石像，永远地留在了龙江河畔。从此，龙江两岸便出现了“河马学唱”“白象饮水”“天狗捞月”“乌龟引颈”等自然奇观。

在柳城，此地的山歌据说也得了刘三姐的真传。柳城壮族的山歌一代一代被老百姓传唱下来，而后又慢慢形成了具有柳城特色的柳城“壮欢”。如今，听山歌、编山歌、唱山歌成了龙江沿岸村屯的村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们在河滩上唱，在榕树下唱，劳作时唱，闲暇时也唱，唱生产，唱生活，唱身边的人和事、景和物，信手拈来，出口成歌。龙江河畔的“对歌岛”“斗歌滩”“定情树”下曾山歌阵阵，余音绕梁，人们隔着宽阔的龙江河面，尽情地用歌声抒发自己的情感。

在柳城的古砦仫佬族乡也有刘三姐的传说。传说刘三姐被迫离开下枧河后，曾与其姐刘三大落脚古砦古廨。因唱歌犯忌，当地地主欲迫害，姐妹俩只好再次从古廨屯前龙头江划船逃走。

在柳城古砦仫佬族乡古廨屯，乡人过去除了喜欢桂剧、壮欢，还唱一种“土拐话”（汉语中的一种方言）山歌，逢年过节，常有表演。据说这种“土拐话”山歌是刘三姐根据地方方言所创。这种山歌还通过刘三姐的姐姐刘三大传到了罗城。直到现在，罗城仫佬族自治县东门镇、四把镇人唱山歌仍用“土拐话”，但日常说的却是仫佬语，实为一奇。

（三）刘三姐在三江侗族自治县的传说

在三江侗族自治县，斗江、六甲和老堡一带的山歌，调子历来不同。斗江歌手唱的歌，音调细腻而富于激情；六甲歌手唱的歌，音调高亢而洪亮；老堡歌手唱的歌，调子低沉而哀惋。在三江本地一听到这三种调子，就知道唱歌的是哪个地方的人。

这三种不同调子的山歌相传均为刘三姐所传。同在三江，山歌调子却如此迥异的原因，相传是因为刘三姐传歌时心情不同而导致。

有一年，刘三姐到桂林龙胜县传歌，消息传到邻县三江。三江的斗江、六甲、老堡三个地方的青年知道了，便跑到龙胜去请三姐来三江传歌。三姐对远道来邀请的歌友表示感激，但由于时间紧，她答应只能在三江停留三天，然后还要到湖南贵州一带去传歌。斗江、六甲和老堡的歌手商量，要求三姐在三江这几个地方各住一天，三姐也答应了。

刘三姐划着竹排从与龙胜接界的石门村沿寻江顺流进入三江县境。她根据三个地方的不同特点和不同场景，教给了他们三种不同风格的山歌。

刘三姐共在三江传歌三天。第一天在斗江传歌，因大家很热情，刘三姐也情绪高昂，因此歌声也充满激情。第二天在六甲传歌，突遇洪水，无法过江，刘三姐只好隔岸传歌，因此歌声高亢、洪亮。第三天在老堡传歌时，刘三姐的嗓音已经哑了，又恰逢老堡受了水灾，大家心情沉重，为了安慰大家，刘三姐的歌也显得低沉而哀惋。

这些生动的故事，无不体现了柳州各族人民对刘三姐的喜爱，也展现出了刘三姐的山歌传播之广、之远、之深入百姓心。歌仙刘三姐的确不愧为广西山歌的代表性人物。

（四）刘三姐在鹿寨县、柳江区、融水苗族自治县的传说

有一次，刘三姐传歌路过鹿寨寨沙木岗村，村民们听说如此美貌的歌仙要经过本村，一早就聚集在村口等待。刘三姐要急于赶路，便抄附近的一座山道行走，由于不熟山路加上行走已久，便在山上稍坐片刻。此时恰好被山上一牧童发现，牧童悄悄回村报信，村民便蜂拥而至，团团围住刘三姐，一睹其美貌和歌声，同时也想邀三姐到村里对歌。三姐见此情景难以脱身，就说：“如果乡亲们能对赢我的山歌，那我就在本村留住一宿。”经过半天的对歌，最后村民无人对赢。但从此，每逢三月初三这天，村民都会在此地对唱山歌，此山因此得名风流山。至今，每逢三月初三，还有少数人仍到风流山对歌游玩。

鹿寨“歌王”在中渡古镇唱山歌。

在柳江区历史上亦曾有歌仙庙，逢三月初三成歌圩，抬歌仙游行曾为当地民俗一景。融水苗族自治县鲤鱼岩玉华洞曾供奉有刘三姐的塑像。雒容镇（原属鹿寨县）高岩村有观音像，相传逢观音娘娘出巡，刘三姐便在观音莲台上唱歌。

五、“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文化现象的思考

2021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给老艺术家黄婉秋的回信再次引起了人们对“刘三姐文化”的强烈关注。习近平总书记在回信中说，你主演的电影《刘三姐》家喻户晓，让无数观众领略到了“刘三姐歌谣”文化的魅力。电影《刘三姐》之所以成为经典，就在于它根植于广西的山山水水，契合了人们对真善美的向往和追求。习近平总书记在给黄婉秋回信中还指出，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把各民族共同创造的中华文化传承好、发展好，是新时代文艺工作者的光荣使命。

2023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广西视察时，亲切地说：“一到广西，就想起山歌了。”“各族群众唱歌跳舞在一起，生活居住在一起，工作奋斗在一起，中华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刘三姐”是广西民族文化的代表，也是各民族互相学习交融大团结的象征。“刘三姐文化”让人们以歌抒发情感促进交流，传播先进思想文化，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电影《刘三姐》的宣传资料。

“‘刘三姐文化’的发源地在柳州。”“‘刘三姐文化’因电影《刘三姐》闻名于世，而电影《刘三姐》正是根据柳州彩调剧《刘三姐》改编，形成‘刘三姐文化’的源头就在柳州。”“柳州鱼峰歌圩与时俱进，成为全国山歌圣地。”在调研中，本课题调研组被“刘三姐文化”这座富矿深深吸引，同时也对柳州如何弘扬“刘三姐文化”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探讨。溯清“源头”，做好“龙头”，传承和发展“刘三姐文化”，柳州责无旁贷。尤其是在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刘三姐文化”方面，更应积极作为。

■思考一：

弘扬“刘三姐文化”，要坚持守正创新

“刘三姐文化”，简而言之就是以山歌为表征、刘三姐为主题的民间文化。它的内涵和特点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刘三姐山歌是广西民族山歌的代表，通过心心相印和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承下来，成为广西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次，刘三姐形象是广西各族人民智慧的结晶，通过山歌表达生活情感和审美交流。

在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下，从柳州开始，由“一个人”到“一组人”再到“一群人”，群众积极参与，专业和业余文艺工作者的协力创作，才产生了艺术品质历经岁月广泛认可的戏剧和电影《刘三姐》，产生了能替广西各族人民代言的刘三姐这一熠熠闪光的艺术形象。

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刘三姐文化”长盛不衰，源于忠实民族传统，坚守人性对真善美的要求，根植于包括山歌在内的民间文艺，精神放飞于民族文化田野的天空。《刘三姐》里的歌曲之所以能比同时期的同类艺术作品传唱更久，正是因为歌词和歌曲是人民群众集体创作，它来源于生活，经艺术演绎后，依然忠实于生活，仍然有利于在民间传唱，能够突破纯艺术歌曲在民间的流传瓶颈，充分体现柳州民间山歌强大的生命力。

传统文化的魅力需要当代表达，过去数十年间刘三姐掀起的热潮，正是由于结合了时代的需求作出了创新性的开拓。当下，我们既要守护好彩调剧、山歌这些传统经典文化，也要推陈出新创作出更多群众喜闻乐见的新作，还要充分利用各种新媒体平台和流行文化元素，创新拓宽传播形式和渠道，吸引年轻人参与传承，坚持守正创新，才能让“刘三姐文化”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历久弥新。

■思考二：

弘扬“刘三姐文化”，做民族团结进步的典范

刘三姐是壮族传说中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刘三姐文化”是岭南地区壮族、汉族、瑶族、苗族、侗族、仫佬族等民族共享文化，也是各民族共同塑造的经典地域形象，从民间传说到舞台经典，呈现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事实。

从艺术形式来看，“刘三姐文化”是多民族文化交融的结果。有关刘三姐的传说和山歌里，以歌传情，因歌而聚，各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互相学习、共同促进的内涵在唱词体裁、故事题材、戏剧改编等艺术形式中均有体现。

从传播地域来看，“刘三姐文化”是广西各民族共享的地域文化代表。结合相关的历史文献、口承传说、民间信仰等文化遗存，文学、音乐、戏剧等文化艺术形态，以及广西各地“三月三”等节庆民俗活动推论，“刘三姐文化”在地域分布上形成了一个以柳州地区为核心圈，辐射广西周边省份乃至全中国的“刘三姐文化圈”。

从传承与推广来看，“刘三姐文化”是中华民族共创共享共传的文化。千百年来，广西各地各民族对刘三姐的尊崇与热爱是一致的。民间流传着不同民族版本的“刘三姐传歌”的故事，不少地方的人们都认为刘三姐是本地人、本族人。

当前，推动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必然选择。以“刘三姐文化”为代表的多民族共享文化，其演进的多重叙事体现了各民族在思想来源、文化传承和社会关系方面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事实。

如果说之前已经通过民间传说、戏剧改编、电影拍摄奠定了经典的刘三姐艺术形象，那么之后更可通过走进校园、培养新人、文旅结合等方式传承发展这个多民族共享文化，夯实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思想基础、文化基础和社会基础。惟其如此，“刘三姐文化”才能为其他多民族共享文化增进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实践提供一个样本，丰富共建经验。

■思考三：

弘扬“刘三姐文化”，谱写时代新篇章

柳州是刘三姐因传歌而成名的地方，她在鱼峰山下小龙潭骑鲤鱼升天，这两个传说在全国得到广泛认同，“歌仙刘三姐”作为柳州文化名片，值得倍加珍惜，更需要进一步保护、运用和开发。

其一，纵观广西各地刘三姐的文化传承，南宁有广西彩调剧团，桂林有《印象·刘三姐》实景演出，河池有大型的刘三姐文化广场，柳州作为“刘三姐文化”的发源地，如何让它永葆生命力？

从目前来看，柳州市打造的“柳州鱼峰歌圩”在全国具有比较广泛的影响力，歌仙广场也成为了多届全国山歌大奖赛的舞台。中国邮政也曾于2012年8月23日发行了1套4枚的《民间传说——刘三姐》特种邮票（编号为T2012－20）。

《民间传说——刘三姐》特种邮票。

邮票设计师为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福娃”设计者之一吴冠英。该套邮票是中国邮政首次发行的少数民族民间传说题材邮票，也是新世纪以来首次发行的宣传刘三姐的“国家名片”，设计中，将刘三姐骑鲤鱼升天的背景，具象于鱼峰山、马鞍山等柳州标志性山水景观之中。

但如今，除了鱼峰山，柳州市还没有关于刘三姐的其他文化地标性建筑。在作品创作方面，柳州市目前还没有可与之比肩或超越的其他文艺作品。另外，对“刘三姐文化”的氛围营造仍有不足。总体来看，“刘三姐文化”在全市的进一步挖掘和开发、利用，尚未见太多亮点。

“歌仙刘三姐文化在柳州”的内涵博大精深。就目前而言，我们对其挖掘、整理和利用的只是部分精华，还有许多内容值得深入去开发。

其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在市人大常委会的大力推动下，“柳州鱼峰歌圩”和“刘三姐文化”成为柳州线上线下最具热度的文化品牌，实现了与时俱进，也成为了新一代山歌爱好者、传唱者的“圣地”。广西打造刘三姐文化旅游大品牌更离不开柳州。如今，随着“网红城市”柳州成为越来越多新青年旅游目的地、创业者的沃土，要进一步唱好“刘三姐文化”源于柳州这首“山歌”，以推进刘三姐文化旅游产业的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着力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着力赓续中华文脉、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党的二十大提出“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文旅深度融合是文化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主攻方向。2024年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工作会议也提出要加强文化资源活化利用，讲好广西文化故事、历史名人故事等。

“刘三姐文化”是岭南地区各族人民的集体记忆和文化意象，是伴随歌圩文化源远流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多民族共创共享共传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加强柳州“鱼峰歌圩”品牌建设，推动“歌仙刘三姐”文化旅游发展，有利于充分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有效提升城市文化软实力和影响力。

柳州要充分利用得天独厚的优势，进一步打造“刘三姐文化”。一是全国普遍认同刘三姐传歌成仙于柳州；二是“柳州鱼峰歌圩”已取得文化和旅游部、广西非遗项目等认定；三是“柳州鱼峰歌圩”经久不衰，且呈年轻化、全国化趋势；四是广西打造世界旅游目的地，“刘三姐文化”旅游是与柳州联系最密切的。特别是进入自媒体时代，随着更多年轻人参与到歌圩中，鱼峰公园俨然全国山歌的“圣地”，这一IP地在全国范围内越来越红火，有些年轻的山歌爱好者还进行线上直播。近年来到鱼峰公园对歌的歌手，其中不乏拥有百万粉丝的山歌手。

要设法把文化资源优势转化为文化产业优势，让柳州山歌和“刘三姐文化”助力柳州“网红”变“长红”、“流量”变“留量”、“效果”变“效益”，以优秀文化引领优质旅游，以优质旅游彰显优秀文化，推动文化和旅游各领域、多方位、全链条深度融合，用山歌唱响民族团结曲，讲好柳州故事，努力将“歌仙刘三姐”的历史文化价值，转化为“惊奇柳州”文化旅游价值，把“刘三姐文化”打造成柳州的另一张城市名片。

结语：

在广泛调研的基础上，2024年年初，在柳州市第十五届人大第五次会议上，徐庆东等20名市人大代表提出了《关于加强“柳州鱼峰歌圩”品牌建设　推动歌仙刘三姐文化旅游的议案》。2月27日，柳州市第十五届人大常委会举行第二十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代表议案。该议案得到了市委的高度重视，专门成立专班，由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担任总召集人，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府有关负责同志担任副召集人，每月召开推进协调会，共同推动此项议案的办理。这在柳州市人大代表议案办理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经过各方的共同努力，截至2025年4月，“柳州鱼峰歌圩”品牌建设成效明显：鱼峰公园设施和管理得到全面升级改善，歌仙刘三姐文化展示中心顺利建成并对外开放；建立和完善山歌传承发展机制，同时构建起“校园＋乡村”双线传承体系，建立“柳州鱼峰歌圩”山歌人才库，搭建起“云上歌圩”平台，培育一万余名线上歌手；与文旅紧密结合，加强宣传策划力度，直接带动我市旅游市场吸引力和竞争力的不断提升，2024年柳州市的游客接待率和旅游总收入同比分别增长了12.13％、11.7％。山歌唱红了一座城，也唱活了一座城。

歌仙终究归来。在以“柳州刘三姐、人民山歌会”为文化硬核的“柳州鱼峰歌圩”，　刘三姐与热爱她的各族人民共同唱响时代的山歌——从“非唱不可”的柳州山歌，到“非听不可”的刘三姐传说，再到“非游不可”的刘三姐传歌地，“刘三姐文化”必将在文旅深度融合发展中再创柳州惊奇！